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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落坡岭的鸟

【铁路主题轻小说】=和谐号的那些年=【更新至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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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7 23:24: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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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某鸟。
这次的更新是在27号。
本来想着,可能得到28号才能弄完,但是意外地提前做好了。
上个月的事情真的很抱歉,生病和其他一些不顺的事。
总之,终于有时间写了。可能还是有些乱,请多担待。
那么,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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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8 13:50:21 | 显示全部楼层
落坡岭的鸟 发表于 2016-1-27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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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某鸟。
这次的更新是在27号。
本来想着,可能得到28号才能弄完,但是意外 ...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来,你居然更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6-1-28 19: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Lion2013 发表于 2016-1-28 13:50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来,你居然更新了

肯定不会弃坑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抗因素的话,只不过是写得慢,所以一旦有事就特别容易受到干扰= =。
发表于 2016-1-30 13:24:28 | 显示全部楼层
落坡岭的鸟 发表于 2016-1-28 19:44
肯定不会弃坑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抗因素的话,只不过是写得慢,所以一旦有事就特别容易受到干扰=  ...

我主要是说你提前更新
因为按照你之前说的还没到点呢
 楼主| 发表于 2016-1-30 21:25:16 | 显示全部楼层
Lion2013 发表于 2016-1-30 13:24
我主要是说你提前更新
因为按照你之前说的还没到点呢

其实也差不多了啊……当时应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吧
 楼主| 发表于 2016-2-28 21: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西直门的初夏
已经可以听到蝉的声音了。天气也慢慢地开始变得有些热,假如是这样的话也就更找不出什么出门的理由了。费列克斯如是想着,虽然每天自己的几台机车都在一前一后地牵拉着客车行驶在南口到康庄之间陡峭的铁路线上,但是,自己就这么蜗居在焊轨厂铁轨边的一座用废弃扳道房改成的小房子里已经多久了呢,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这么想着,他把手边的一本杂志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在床上翻了个身。
费列克斯,冯,亨舍尔。这三个部分构成了他的名字,就像NY7这三个字符构成了他的本体,那一种六轴液力传动的柴油机车一样。虽然出生在德国,但是费列克斯记忆里所有的事情却几乎都和这里有关,毕竟,自己是为这里而生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想起远在大海那一边的那片地方的话,除了自己的名字,也就只有自己的两个哥哥了。
年长的那个哥哥,NY5,卢卡斯,好像住在康庄,年轻一些的那个哥哥,NY6,约纳斯,住在东便门附近的北京机务段,自己住在这里。不过认真一些来讲的话,NY5的形象在他的心里很模糊,这个年长的哥哥从没有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当然也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他只是在某些潜意识一样的地方悄悄地发挥着自己的影响,影响着NY6,影响着自己。虽然知道如果自己去康庄转转没准能遇到他,但是,费列克斯并不是很想这么做。
所以,真正和自己有交集的,也就只有……
“早安,还没起吗?”一个披着一件墨绿色斗篷的人站在门口招手道,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哥哥啊……”费列克斯抬起头来看了看来人,“嗯,还是不太想动,有事吗?”
……也就只有自己的这个年轻一些的哥哥了。NY6,约纳斯·冯·亨舍尔,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的确是自己的兄长。
“做了点碎肉香肠,可是做多了,辛企年不吃,10F不理我,我一个人又吃不完。”约纳斯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知道你肯定爱吃,正好今天我在西直门有一钩活,顺便也就捎给你了。”
“谢了。”费列克斯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拢了拢头发,“这里的长轨车没动静,那就是临时有客车是吗?还是说哥哥你又要来这跑……”
“不是。”约纳斯坐在床边说道,“西直门的调车机坏了,但是有几个车得往四道口送,我就来了。”
“这样啊……”费列克斯挠了挠头发。
“你今天打算做什么?还是说如果我不来你就这么躺一天?”
“当然是躺着。”
面对这个回答约纳斯苦笑着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你准得这么说,来,起来,跟哥哥我干活去,别老是一天到晚窝在这个小扳道房里长蘑菇。”
“喂,哥你干嘛,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起来,放手啊喂……”费列克斯虽然嘴上一直抗议着,但是最后还是被约纳斯从床上连拖带拽地赶了下来。
“真是的,我知道你身体不太好,可是这也不能当成是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的理由啊。”约纳斯一边揉着费列克斯的头发一边说道,“会恶性循环的。”
“才没有……”费列克斯赶开了他的手。
两个披着墨绿色斗篷如同镜像一般的年轻男子沿铁轨行走在去往北京北站东场的方向,在那里,北京站东场杨树的树荫下面,两节蓝色的短车厢停在几个罐车边的一条铁轨上,在它的前方,一台车钩已经张开的NY6型柴油机车正停在铁轨上发出低沉的吼声。
初夏的微风带起些许的草木和柴油机车齿轮油的味道,吹过折返段的老水塔,掠过扳道房和扳道房边的野花游荡在北京北站东场的上空,绿色的树荫下墨绿色的机车,阳光洒在北京北站西场的站台上,那里是旅客们的北京北站,22型的绿皮列车停靠在站台边。
“两个检衡车,从四道口送进铁科院里面去,走他们的专用线,就是这样。”约纳斯摊开手说道,“老实说,圜眷曦跟我保证过这边的铁轨虽然不能和他的比,但是肯定没问题,不过他们的铁轨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我就跟来了。”
“检衡车……60吨……”费列克斯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约纳斯的话上,“……这么小……好沉。”
“大号的砝码而已啦,送到铁科院去校验。”约纳斯拍了拍费列克斯的头说道。
伴随着车钩撞击的声音,客串调车机的NY6挂好了两节检衡车,伴随着一声长鸣,两台功率强劲的柴油机分别驱动着两个转向架上的全部六个轮对,若无其事地钩着两节虽然小但是很占分量的车开出了北京北站,向四道口的方向开去。
这是从北京北站引出的铁轨,属于京张铁路的一段,在去往柳村的铁轨还未消失,连接五路站的线路还未拆除的时代便已经存在与此,从城墙外荒地里的铁轨,到如今楼宇之间的夹缝。几乎从未改变。
背对行进方向的驾驶室里,约纳斯和费列克斯坐在驾驶座上。面对着两辆偶尔因为线路不平而轻微摇晃的检衡车。
“以后偶尔也出来走走吧。”约纳斯打开车窗说道,“跟着你的车爬爬关沟,别老在焊轨厂窝着。八达岭那边我也跑过,景色真的很棒。”
“嗯……”
亨舍尔这三兄弟在个体里的名望并不仅仅来自于约纳斯的几台NY6同时也承担着专运机车的任务,毕竟,京张铁路关沟段千分之三十三的陡坡被很多机车视为畏途,但是对他们不过是每天日常的牵引任务而已。
通往铁科院的铁轨在四道口的不远处反方向岔出京张铁路正线,每当机车牵着送进铁科院的车厢开过道岔之后,需要停车然后倒着把车厢顶推进这条平时被铁门拴住的支线。
“下车吧,去看看。”当车停下之后,约纳斯招呼道。
两人下车,待机车推着车厢慢慢走在前面之后,他们沿着铁轨缓缓向里走去。
专用线的铁轨延伸过两边低矮的平房,穿过居民楼和墙壁之间的夹道缓缓向前,桐油浸透的黑色木枕掩埋在同样黑色的泥土之中,原始的道钉和鱼尾板固定着棕褐色的轨道。周围安静极了,只有风吹过杨树树叶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好差的线路啊。”费列克斯轻轻摇着头,“而且你看这个……这根铁轨好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制造出来了呢……”
那是一根轨腰上铸着铭文的铁轨,许多根这样的铁轨就这么平静地铺设在这里。
“是啊。”但是约纳斯却很意外地没有说什么,虽然他曾经很直接地说“不放心”,但是这个时候却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顾虑。
“看来我想多了。”他如是说道。
没人知道这些铁轨在挪到这里的枕木上之前曾经在什么时候被铺设在哪一段铁路上,只有这片安静的所在和吹过树梢的微风在聆听与诉说着它们的故事。这些故事注定无人知晓,也注定无人倾听,即使是约纳斯也不能读懂它的全部,只有旁边杨树上蝉的声音和它们作伴。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约纳斯的一台本体,那台NY6型柴油机车依然在缓缓地推动着两节检衡车向更深的地方走去,每小时五公里的慢速之下,车轮压过铁轨的缝隙,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跟上我。”约纳斯拉着费列克斯的手向前走着,越过一根又一根枕木,那些鱼尾板,旁边草丛里不知名的藤蔓和开放着的白色小花,直到更深的地方。
泥土地上的铁轨岔出了两条,一条沿着砖墙左转弯,然后再次开岔伸向更远处,另外的一条笔直地向前,然后消失在了一片蒿草之中。
道岔被钉死在了转弯的方向。失去作用的简陋扳道机就这么躺在一片泥土地面上。
“他们就是在那里校验这些检衡车的。我听北京机务段的人说过。”约纳斯指了指弯道的远处。
铁轨延伸进些许的杂草里,几辆相似的车厢摆在深一些的地方。
约纳斯和费列克斯站在树荫里,看着远处的人忙来忙去。
“哥哥之前来过这里吗?”费列克斯突然问道。
“我来过。”约纳斯点点头,“之前也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了。”
“不是你。”费列克斯摇摇头道,“卢卡斯哥哥。”
“他啊……”约纳斯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也许吧。”
“这样啊……”
还需要有一会机车才会出来载着他们回到北京北站。
“有空来这里待一会吧,比窝在屋子里强多了。”约纳斯轻声说道。
“嗯。”费列克斯点点头,“哥哥,还有一件事。”
“怎么了?”
“你的车,还有多久才会过来?”
“还有有一阵吧。”
兄弟俩找了一个干燥一些的地方坐下,费列克斯靠在约纳斯的身边打起了盹,约纳斯眯着眼睛,看着远处自己的机车停在那条因为很少使用而显出红褐色的铁轨上。
初夏的微风吹过树梢,四下安静极了,仿佛时间不存在一样。
 楼主| 发表于 2016-2-28 21:33: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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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某鸟,这次的更新是在28号。
这是一种怀念,也是一个分界线。
主线从下一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从此处开始,动车组们开始逐渐触及这片铁路网的深层次记忆。
这是一个标记,或者说界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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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29 11: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落坡岭的鸟 发表于 2016-2-2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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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某鸟,这次的更新是在28号。
这是一种怀念,也是一个分界线。
主线从下一 ...

还好,今天这趟没白来
 楼主| 发表于 2016-2-29 16: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Lion2013 发表于 2016-2-29 11:07
还好,今天这趟没白来

尽量做到准时更新吧,这边因为网络原因差点又要拖到三月初了
发表于 2016-2-29 21: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样子下一章是开始写一些历史层面的东西了么……好期待下一章节
 楼主| 发表于 2016-3-28 19: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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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为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有些事不太顺,这个月暂时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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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29 09:58:38 | 显示全部楼层
落坡岭的鸟 发表于 2016-3-2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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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为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有些事不太顺,这个月暂时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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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那就下个月
发表于 2016-4-27 12:54:32 | 显示全部楼层
打卡报到,表示我还没放弃追更
等啊等……
发表于 2016-4-27 13:46:26 | 显示全部楼层
ss3-4065 发表于 2016-4-27 12:54
打卡报到,表示我还没放弃追更
等啊等……

我也是
发表于 2016-5-2 10:05:08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看了一眼黄历
曰:本月不宜更新
然后就拖着两条伤腿去医院了……

是这么回事,楼主不幸把腿摔坏了
最近在和医院较劲
没空继续往下写了
预计还得接着等
请诸位多包涵
发表于 2016-5-2 20:03:06 | 显示全部楼层
CRS 发表于 2016-5-2 10:05
楼主看了一眼黄历
曰:本月不宜更新
然后就拖着两条伤腿去医院了……

是这么回事,楼主不幸把腿摔坏了
最近 ...

额……好吧,祝楼主早日厂修竣工出段
发表于 2016-5-22 10: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CRS 发表于 2016-5-2 10:05
楼主看了一眼黄历
曰:本月不宜更新
然后就拖着两条伤腿去医院了……

是这么回事,楼主不幸把腿摔坏了
最近 ...

对的,身体健康才是主要的,顺便来豪无节操毫无底线的来催一下更
发表于 2016-5-23 20: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吧,虽然很期待,还是不催更了,厂修要紧
 楼主| 发表于 2016-5-29 00: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相关致歉:
大家好,这里是某鸟,很抱歉这次拖了两个月,给大家陪个不是,同时也万分感谢大家依然没有弃追,这里简单说一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最近这几个月特别的不顺,一个是事情上遇到了点打击,弄得心情很差不在状态,二来,对,腿出了问题,这是个老伤,时不时会复发,不过这次弄得非常厉害,到了不得不去看的地步。
伤筋动骨一百天嘛……结果就变成了这个德行。
两重打击,弄得根本不在状态,尝试着写过,但是写出来的东西根本就没法看。
实际上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划划水,写两章注水章节混过去,但是后来一想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停下,停下的话充其量是让人觉得不厚道,拖更,写水文的结果……那就真的是妥妥的招人骂了,毕竟我写得慢,一个月一章已经很没道理了,再来这么一些文字垃圾,更让人骂,一句话就是根本对不起那些一路追下来的朋友。毕竟耐心等一个月呢。
最近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凑合着能写一点了,当然不能含糊。
新的一章在30号或者31号更新,也算是重新找找感觉吧。
给大家陪个不是。
 楼主| 发表于 2016-5-29 21:15: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三章,液力传动的姐妹
“唉~?所以是辛企年让你们来转交一件东西的吗~”辛企襄窝在沙发里用一种软软的声线问道。
“嗯。”李川把那个包裹递到了辛企襄的面前。
在好不容易把瑞格纳从辛企襄的怀里抢回来之后,辛企襄带我们去了她的住处,这里是位于二七机车厂深处的一座独立的小房子,和主厂区之间有一段距离。进去之后我倒是稍微感觉到了一点意外,北京型机车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开始批量生产,如果要是据此来设想辛企襄的住处的话应该是一个俭朴素净的地方,但是屋子里的陈设反倒是有十足的少女味,深蓝色的棉布窗帘和浅蓝色的房间墙壁相得益彰,让整个屋子都有了一种安静和清凉的感觉,书架上放着一些装帧风格各异的书籍,窗边的书桌上还有各色的杂志。她的床虽然只是普通的木板床,但是铺着蓝白格纹的床单,被子在一边规矩地叠着。李川说辛企襄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二七厂,但是她屋子里的墙上倒是挂了各处的火车站和铁路的风景画。房间里的长沙发上放着几个蓝色的绒布面方枕头,枕头面上绣着一个白色的铁路路徽。
不过在书架的另一边,一排排书的对面,隔板上却放了两个因为长时间使用而有些氧化天安门形状的徽章和三根锈蚀的长螺钉,这些东西给整个书架带来了一点违和感,但是并不严重,差不多可以很快地被忽略掉。
如果不是李川提前告诉了我,我想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间屋子的主人从出生开始,在这里几乎是寸步不离地住了二十多个年头。
“呐呐~几位请坐吧,想喝什么呢~咱去买唷~”搬出几个椅子之后辛企襄招呼道。
“买?”我有点意外,李川则是叹了口气,一副服了你了的样子。
“呼呼,不知道你们要来啊,而且出门不远就有商店的~花不了多少时间的~等咱一会~”辛企襄说完话打开门出去了。放心地把我们四个留在她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哥,怎么回事。”等她走远了,我有些尴尬地看着李川。
“她一直这样。”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地方比谁都不上心。”
“有妹妹,真好。”我刚想说些什么,但是这时候平贺插了进来,“辛企年,放着这么可爱的妹妹,不顾家,不解风情。”
把没有什么生活能力当做了可爱之处吗?虽然辛企襄的确看起来一副很可爱的样子。不过其实真要是说的话……
“妹妹?嘿。”正当我想说平贺两句的时候,李川在一边悄声笑了。
“怎么了,李川SAMA?”
“没什么。”李川拽了拽领子,“到时候让她告诉你也许更好。”
“双子……吗?”平贺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双子,也不错。”
算了,我觉得我也还是暂时不要说话比较好。
瑞格纳好像对于书架上的书和墙上挂着的照片挺有兴趣的,在新鲜过这间屋子之后,她把目光放到了那些书和相框上。
“咱回来了~有茶和可乐哦~”一会之后,辛企襄提着一个装满了各种瓶装饮料的塑料袋回来了,“想喝什么自己拿就好~不过~自我介绍一下了,辛企襄,北京型四轴客运柴油机车,除此之外货运型和口岸型也是我~那么,可爱的小妹妹是谁呢~
“卡尔·瑞格纳,她是CRH1,别老想着抱她。还有,那边那个是我弟弟。他叫李鸬。”见辛企襄又试图来抱自己,瑞格纳直接躲到了李川的身后,而李川只得代她做了介绍,顺带还指了指我。
“咦~她就是前一阵说的那个新动车组吗?就是东风号那个样子的?”辛企襄很显然并没有对我产生多大的兴趣,她有些好奇地歪着头,“也烧油吗?”
“不是,电力的,东风号那都多早之前的事了。”李川撇了撇嘴。
“好啦~那么,弟弟你是……”
HiragaChiyo,平贺千代。”平贺起身行礼道,“CRH2型,电力动车组。”
“哦哦,咱知道你,另外一个电车呢~”辛企襄抬起头,“今天都来了呢~好厉害~不过小川崎不要怕生嘛~为什么要告诉姐姐你的假名字呢~久留美姐姐要是听到了可是会哭的哦~
一句话让平贺拧绿茶盖子的手僵在了那里。
“抱歉,您的意思……我不懂。”半晌之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也是呢~”不过辛企襄做出的却是一个仿佛根本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的回答,“这么说吧~在环铁试车那次咱见过你的6K大表姐的~她现在在洛阳机务段,你去过吗?她叫川崎久留美,姓川崎哦,KawasakiKurumi的哦~呼呼~她当时阴阳师的扮相超帅的,连小企年都被迷倒了~哈,开玩笑了,来来,坐下啊平贺,说说而已紧张什么~
她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对平贺而言相当有分量的话,可以看出平贺坐下时的神色五味杂陈。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里对辛企襄建立起的那个“可爱的妹妹”的第一印象是不是正在坍塌呢?我想是的。
毕竟,这是被一个刚刚见了第一面的人戳穿了心底的感觉。
“好了,那说正事吧~”辛企年拿了一瓶可乐然后像猫一样窝进沙发里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她似乎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当外人,甚至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平时居家的样子展示得一览无余,不知到底是放心,还是因为窝在这里太久而缺乏一些交往的常识。不过看李川习以为常的样子,很显然还是后者居多吧,这点上我的这个哥哥不像我,他在铁路上晃荡了有一阵子了,虽然他没有认真说起过,但是相比北京地界上的个体们他是很熟络的。
这才有了开头的那一幕,带着分量的牛皮纸包递到了辛企襄的手上。
“呼呼~可爱的妹妹又带来了什么好东西了呢~让姐姐瞧瞧~”她开始拆外面的包装纸。
“她才是……姐姐吗。”平贺偷偷拽了拽我的袖子,尴尬地悄声问道。他的脸色很难看。
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我敢打赌李川一定正在那边偷着乐。
“咦?对啊~小千代没有说错啊~咱是1975年出生的,企年是1986年唷~咱比那孩子大十一岁唷~”虽然平贺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辛企襄还是在一边用一种懒洋洋的语调说道。“总之咱是姐姐的哦~
“这,这样吗……”
我想,平贺心里的这个“可爱的妹妹”的第一印象已经坍塌殆尽了。
牛皮纸包拆开以后还有一层作为缓冲的海绵纸,撕掉海绵纸以后这个很占分量的东西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这是两个用铁丝捆在一起的制动手柄和一个天安门形状的徽章,这个徽章我在辛企年和辛企襄的衣服胸口位置都见过,想必是辛企年的东西,至于两个手柄,这两个金属把手一般是位于一台机车的驾驶台上,用来操纵制动机构的,它们两个是从哪台机车上换下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比起这个,我甚至也不知道辛企年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送给辛企襄这些东西。
辛企襄看着这些东西稍微沉默了一会,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神色,她把外面的海绵纸和牛皮纸简单地重新包好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呼呼~小企年想得有点太多了呢~也难怪,她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呢~”辛企襄冲我们耸耸肩,“那谢谢诸位了~不着急的话,和咱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啊,对了,辛企襄SAN,请问,二七厂有一个,蒸汽机车的事情……”听到这话,平贺立刻抬起头来。看来他对这件事真的是特别在意。
“哎~?那是啥~?”结果出人意料的辛企襄反而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
“车辆厂那个跟几个上游在一块干活的老解放,记得吗?”李川在一边及时补充道。
“解放……唉~?这么一说的话……”辛企襄从沙发里爬起身歪着头想了想,“解放……嗯……啊,对了,听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它,现在怎样?”一听这话平贺的眼睛里又开始放光了。
“小千代真的要去看吗?可是那要走好~远的路呢……它在北边的车辆厂喔~走起来好远好麻烦的~”辛企襄见平贺这个样子反而懒洋洋地趴回了沙发上抱起了一个枕头,“而且~虽然咱在的机车厂现在在北车,但是车辆厂已经归南车了哦~
我觉得平贺这次是我们一行四个里面经历了最多情绪层面大起大落的了。
“没关系啦~实在不行的话~咱带你在机车厂里转一转也好啊~这里有超多的东风7的哦~”见平贺耷拉着脑袋一副低落的样子,辛企年蜷在沙发上道。
不过这番话似乎还是没有打消平贺心里的那种失落感。虽然他勉强点了点头,但是很显然东风7型这种柴油调车机车对他而言吸引力远远没有那些喷着蒸汽的老机车来的强烈。
气氛又有点尴尬。
“算了,我带他去一趟吧,老弟你在这看着点1型车。”到最后,李川息事宁人一般地指了指枕着他大腿打盹的瑞格纳对我说道,“到时候我来接你,反正事也办完了,回头你和辛企襄多聊会也好,毕竟不像是这些动车组,北京住着的这些老个体们互相之间有不少故事呢。多听听有好处。”
“不要把咱说的那么老啦~”辛企襄在一边依然用一种懒懒的声线抗议道。
面对这样一个折中的结果,平贺选择了接受。当然,我和辛企襄也没有什么异议,简单地吃了一些说不上是午饭还是后续的早饭之类的东西(京酱肉丝和米饭,辛企襄说是叫的外卖,但是我尝了尝还是觉得怎么吃怎么像食堂菜)之后,李川带着平贺离开了,屋子里是剩下了我,瑞格纳和辛企襄三个,之前感觉还有些局促的屋子变得宽敞了一些。
“那么~车长弟弟想要问咱什么事呢~?对了,咱还是觉得CRH1好可爱,可以让咱抱一会吗~”收拾完饭盒之类的东西之后辛企襄坐回了沙发上,这个时候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放回了瑞格纳的身上。
“免了。”看着瑞格纳直往我身后躲,我果断拒绝了辛企襄。
“唉~不行吗~”她有点遗憾地抱着一个绣着路徽的方枕头道,“难得遇到除了小企年以外这么可爱的个体呢~啊啊不管了,总之,想不想听咱说点好玩的~
“好玩的?”
“小川崎喜欢去找蒸汽机车咱当然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车长弟弟愿意留下的话,呼呼~咱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先说点什么呢~?对了,你们是怎么遇到咱妹妹的呢?”
我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就像之前做过的那样。如何遇到辛企年,辛企年说了些什么,我们是如何在北京机务段里转了一个弯。
“喔~还有这样的事情吗~?”辛企襄有些好奇地看着我,“呼呼~有意思有意思。不过车长弟弟那天还好没有遇到约纳斯哦~否则的话小齐是要挨手刀的~
“辛企年说的NY6……吗?”
“呼呼~是啊。NY6~”辛企襄拿起可乐道,“小齐的前辈和老师哦~他可是个相当严格的人呢,对自己是,对别人也是~咱当初也被他唠叨过呢~咱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从西德来过一阵了,但是说话听起来还是有口音~如果她看到小齐那么瞎胡闹的话~呼呼~你知道吗~小齐其实很怕他的唷~比怕咱的妹妹还怕的哦~
稍微想象了一下约纳斯的形象,一个严肃的中年人吗?不太确定。
“不过咱也就只见过他那么一回了~”辛企襄翻了个身,“再往后,他和他弟弟爬关沟,咱住二七厂,没再遇到过。不过有兴趣的话,车长弟弟一定要去丰台西走一走唷~呼呼,艾德里安做的曲奇特别好吃呢~8K家的哥哥和妹妹都很好客,呼呼~所以去的时候不要太紧张哦~我记得他们喜欢的是……是什么来着呢……喔对了,哥哥喜欢红酒,那妹妹喜欢的是什么来着……啊啊不管了,总之就是这样。”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里的话,个体一般是住在北京机务段或者丰台机务段,所以也许以后车长弟弟你要在这两个地方多跑一跑咯~另外就是,别的局咱不知道,但是在这里,有兄弟姐妹住在一起的是三家~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伸手比了三根手指。
“第一家是约纳斯家,NY5NY6NY7NY5好像住在康庄,他叫卢卡斯,但是很久没人见过他了唷~NY6住在北京机务段,NY7叫费列克斯,住在西直门的焊轨厂~但是他身体不太好所以车长弟弟还是尽量少打扰他唷~
“第二家是艾德里安家,呼呼~也就是8K家,哥哥艾德里安和妹妹艾德温斯~呼呼,不过妹妹更愿意叫自己雪绒呢~他们俩住在丰台西~
“至于第三家,呼呼,就是咱了~北京家,兄妹有三个,咱叫辛企襄,排行第二,最小的是妹妹辛企年。”
说完,她看了看我,那一个瞬间她的目光让我想起了当初辛企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样子。
“呼呼~你想问的是我们的哥哥,对不对~”没等我开口,辛企襄就直接说出了我要问的话,“呼呼~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说话间,辛企襄指了指书架上的那些锈螺钉和氧化变暗的旧徽章。
“呼呼呼~咱的哥哥,辛企兴,咱可是一直~都把他摆在那里了呢~”她的声音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但是脸上的微笑变得愈发地耐人寻味。
“……抱歉?”屋子里的温度好像立刻就下降了许多一样。
“呼呼~怎么了?他是北京型八轴货运柴油机车唷~一个转向架上四根轴的~那些是他的机车上换下来的零件和他的胸章,至于他嘛……”
辛企襄从背后趴到我的肩头用一种细微但是有些寒气的声音悄声说道:
“呐,没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咱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他来跟咱道别唷~他跟咱说,他要去石德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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