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铁路百年沧桑】
您知道一百年前德国人为什么能够和怎样筑造了胶济铁路吗?您听说过山东人民武装反对侵略者两度抢占胶济铁路的卑劣行径吗?您是否知道,“巴黎和会”对胶济铁路和山东权益的不公处置,直接触发了伟大的“五四运动”?
胶济铁路是山东大地上第一条铁路,到今年6月,建成100周年了.笔者青年时代在铁路报社当记者,采访过这条铁路的许多站段和各式人物,听过“老铁路”们对德、日侵略者修筑和经营此路时残酷镇压剥削中国人的血泪控诉。所以，对于胶济的“建路百年”，我的心情颇为复杂，它的“后半生”，使我感到亲切和欣喜，但一想到它屈辱的前45年，就无法从沉重、愤恨和苦涩的情感中摆脱出来。一条铁路，百年沧桑，顺着钢轨漫步，就像走进了时光隧道，回到上世纪初腐败没落的大清国被西方列国欺凌瓜分的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目睹德、日帝国主义者穷凶极恶的强盗行径，以及沿线民众为捍卫自己的权利和尊严不惜流血牺牲，与侵略者进行的拼死抗争。
德国借“巨野教案”实现霸占山东、筑造胶济铁路的阴谋
胶济铁路是德国人在中国土地上强行建造的一条殖民者插在被压迫人民身上的吸血管。每提到这条铁路，人们就会想起“巨野教案”。是的，故事确实要从这个“教案”说起，然而，不管发不发生“巨野教案”，德国人都会占领胶州湾，都要修筑这条殖民铁路。因为，在“教案”发生前许多年，德国人已经谋划好了。
德国是个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入侵中国比英、法要晚，因为来迟一步，觉得自己“吃亏”了，所以更富侵略性，更加凶狠。它极想在中国沿海占据一个港口作为侵略基地，从1869年起，就开始为此事作准备，派出一些专家来中国调查考察，选择港址。号称“中国通”的地质学家李希霍芬写出的调查报告，对山东的地理位置、矿藏、物产大加赞赏。
此后，德国远东舰队司令冯底尔匹兹又亲自调查，对胶州湾和山东半岛的地理位置感到十分满意。胶州湾港阔水深，终年不冻，处于北边沙俄、南边英国的势力范围之间，认定是德国最理想的海军基地。然而沙俄也有意霸占胶州湾，德国人便与其谈判，以支持沙俄占据旅顺港为条件，换取了沙俄对其占领胶州湾的“谅解”。一切都准备好了，德国政府下令海军：待机占领胶州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找个下手的借口没有什么难的。恰好，发生了“巨野教案”。巨野是当时曹州府（今荷泽）下辖的一个县，这一带，德国传教士势力很大，横行乡里，现在，他们又要在离巨野县城10多公里的磨盘张庄扩建教堂，强占大量民田，教会与当地民众本来十分紧张的关系骤然升级。1897年11月1日，大刀会首领雷学言、曹作胜等联络当地农民，在杨家楼集合，乘夜冲入磨盘张庄德国天主教堂，在激烈冲突中，民众坎死了两名德国传教士。
驻上海的德国远东舰队早已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棣特里总司令闻说此事，立即率三艘巡洋舰北上，于11月14日到达胶州湾，向清军守将章高元发出最后通牒。胶州的清朝官僚对德国人向着他们磨刀霍霍的危机竟浑然不知，一味文恬武嬉，这天章总兵正打着麻将，以为是一封寻常信函，打完了麻将才打开信封，一看之下傻了眼，限他48小时内撤出胶州湾。章高元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居然“单刀赴会”去德国兵舰“讲理”，被德国侵略者扣在舰上当俘虏。
德国军队就这样兵部血刃地占领了胶州湾。清廷要求德国撤兵，德国不予理睬，而只向清廷交涉“巨野教案”如何处理。德国公使海靖向清廷负责外交事务的总理衙门提出六项要求：山东巡抚革职、惩凶、抚恤、建教堂、赔款，核心的是第五条：由两国出资建立德华公司，建造山东全省铁道，并允许其开采铁路附近之矿山。清政府基本都认可，但又传来谣言：曹州再次发生驱逐传教士、杀害洋人事件。在山东即墨，也发生了德国军人被杀事件。而此时，德皇之弟亨利亲王所率舰队已抵达胶州湾。德国公使马上变脸，推翻前议，要求重新谈判。
这时（1898年3月），《马关条约》规定赔偿日本的第三期款项该交付了，清政府向英、德两国商借一亿两白银的谈判正在进行之中。清廷面临的，既有德国武力的威逼，又碍于向德国借款的无奈，只好任其摆布，重开谈判，于1898年3月6日，被迫在《胶澳租借条约》上签字，答应将胶州湾租给德国99年，规定：“中国政府在此地区内发布命令，采取任何措施，派驻军队，事先都必须得到德国同意”。条约还规定，准许德国在山东修筑两条铁路：一条从青岛经潍县、青州、博山、淄川、邹平等处，到济南及山东边界；一条自胶州湾经沂州（今临沂）、莱芜到济南。在铁路两旁15公里范围内，准许德国人开矿。由华德公司承担筑路之职，“中国应将优待其他华洋公司办法给予华德公司”，意即清廷在《中俄密约》中答应俄国公司修筑中东铁路的所有特权，华德公司都应享受。还规定，中国在山东省内开办任何事业，需用外国人员、外国资本或外国材料，德国有优先承办权。
德国强筑胶济铁路，沿线民众组织起来武装反抗，与殖民者及其走狗展开激烈战斗
德国人在实现占领胶州湾的图谋后，对修筑胶济铁路的事情，简直是“雷厉风行”地进行的。《条约》一签订，德国14家大银行立即组成一个“辛迪加”成立德华银行、山东铁道公司和矿务公司等机构，联合向胶济铁路及沿线矿业投资，解决了资金问题。德国政府迅速发布《特许山东铁路公司建筑铁路及营业条款》16条，要求五年内全部建成青岛至济南间的铁路；规定：胶济铁路运价率与行车时刻表之制订与变更，均需得到德国驻胶州总督认可；铁路运输及营业方面主管人员的任用，需经德国政府同意。条约签订第三个月（1899年6月），勘测设计全面开始；又三个月（9月23日），胶济铁路建造工程便在青岛开工。对于他们为什么抓得这么紧，德国驻上海领事说出了其中的奥妙：“盖我铁路所至之处，即我占地之所及之处。”这是“筑路圈地”战略：我德国的铁路筑到哪里，就是德国对中国领土占领到哪里。胶济铁路一通到济南，整个山东都是德国的势力范围、德国的天下，此事绝对不能迟疑片刻，免得到嘴的肥肉被别的殖民对手抢走。
这是德国殖民者的如意算盘，至于沿线的中国民众答不答英，他们没有想过，也不屑去想。德国人办事向以严密著称，但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筑铁路第一步是要购地。德国人对当地民众进行了强盗式的掠夺，任意压低土地价格，强行收购；清朝的贪官污吏、汉奸地痞为虎作伥，乘机敲诈勒索。山东人民素有爱国抗侮的光荣斗争传统，他们立即起来斗争,一场反抗德国侵略与筑路的武装斗争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在近代中国铁路建筑史上，沿线民众反对、阻遏洋人强筑铁路，是时有发生的事，但像胶济沿线民众这样有组织有领导的武装反抗，与侵略者展开真刀真枪的流血战斗，是前所未有的。
1899年6月间，因筑路人员欺压高密县大吕庄农民，忍无可忍的村民们一拥而上，拨去标桩，围住公司与德国人评理，群情激昂。盘踞青岛的德国总督闻讯，借口保护铁路，派兵至高密，击毙乡民20余人。山东巡抚毓贤竟屈从德军要求，赔偿桩价、兵费共银3400两，德军才收兵作罢。沿线民众更加愤怒了。
高密县官亭村民孙文是这场武装斗争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发动周围108个村子的上万农民参加。这时义和团已经兴起，许多义和团成员也参加了进来。1899年11月2日，孙文在绳家庄召开群众大会，历数德国侵略者欺压中国人的罪行，号召群众团结起来，反对他们修筑铁路，保卫自己的田地和祖宗坟墓，宣誓说：“有孙文就没有铁路，有铁路就没有孙文!”群众情绪高涨，同仇敌忔，各村都选出了首领，收集起各种武器，写了许多帖子各处张贴。
高密及沿线民众的武装反抗，不仅使德国人大为震惊，也使清廷惊慌失措，撤换了镇压不力的巡抚毓贤，（注：毓贤后来被八国联军指为纵容义和团作乱的祸首之一，列入“严惩”名单，慈禧被迫在1901年初将其处死于兰州）。接任的是臭名昭著的卖国贼袁世凯，他来做山东巡抚后，唯德军之命是从，甘当侵略者的鹰犬，对高密人民的反筑路斗争进行了疯狂镇压。但高密人民没有被吓倒，立即还以颜色。孙文在一个冬天的早晨率领农民武装前往芝兰庄、姚哥庄等多处筑路工地，拆毁了德国人建的工棚、工地上的木架、标桩，袭击了德国人设在工地的办公处，放火烧毁房屋。他们还不断严惩汉奸。袁世凯虽十分卖力，德国人仍嫌他镇压得不够。袁世凯于是调来莱州、潍坊各处驻军，实施“围剿”，使民众武装遭到重大损失。1900年2月13日夜，武装农民在一次袭击中，遭遇清军伏击，60余人被捕下狱。但农民仍不屈不饶，扛着土枪土炮，三五成群潜伏于田野沟渠间，突袭筑路德国人，兵到则散，兵退再袭，使德国人防不胜防。于是德军派兵300人进驻胶州，此地离反抗最激烈的高密20公里。1900年3月，德军和清兵联手进攻起义农民的根据地高密柳沟河西的绳家庄，成千上万的农民以最简陋的武器投入了战斗。清兵带来了洋枪队，有德国顾问指挥，发起多次进攻。在这次战斗中，叛徒出卖了孙文，被捕后惨遭杀害。这时（1900年5月末），八国联军开始进攻北京，德军也在山东更疯狂地屠杀反抗的农民。据《高密县志》记载，1900年9月11日，“德兵复来据城，沿户搜军械，十室九空；更分兵四出，西攻毛家庄、李家营，兼及昌邑之克兰庄，破其堡，轰毙男女一百七十余名，东击沙窝村，死者相枕籍。”据史书记载，袁世凯在半年之内屠杀的沿线人民达4000余人。
建成于1904年胶济线，是一条由德国直接控制、掠夺中国资源的殖民铁路
沿线民众的顽强抗争，使急于修通胶济线以实现其扩张野心的德国侵略者吃足了苦头，整整一年，工程几乎处于停顿状态。德寇的野蛮行径受到了主持正义的人们的谴责，连担任八国联军总司令的瓦德西也在给德皇的报告中承认：“更以筑路之事，漠视坟墓，以致有伤居民信仰情感”。沿线人民不怕流血牺牲的激烈反抗，使德国人认识到，武力征服不了山东人民，他们不得不改变策略，派教士卫里贤出面“调停”，拿出一部分钱来“抚恤”死难者家属；关于路基阻水妨碍农田的问题，德方答应“线路凡遇有应留水道之处，或造桥梁，或留涵洞”；关于购地，德方同意由地方官会同当地士绅“帮同办理”，所购地段以足够筑造铁路应用为限，不得多占。
按与中方签订的《铁路章程》规定，胶济铁路归中国军队保护，“不准派用外国兵队”。但德国根本不把此章程规定当回事，进驻高密城的德国军队，在胶济线施工期间，一直驻守不撤，害怕沿线人民再次揭竿而起。
胶济铁路沿线地势平坦，只有少许丘陵，全线不用挖一个隧道，工程并不怎样艰巨。只是河流较多，共需建造大小铁桥918座，计长8200米；水泥桥梁134座，计长296米。最重要的桥梁是淄河大桥与潍河大桥。涵洞、沟渠681座。所用钢轨、轨枕、铁桥之钢梁、挤车、客车和货车，都从德国运来。德国人按殖民地轻便铁路的标准来修胶济铁路，技术标准低，投资少，见效快。曲线半径最小才300米。全线铺设重30公斤（每米）、长10米的钢轨。轨枕全部用钢枕。绝大多数站台为土站台。机车是小型机车，车辆一般载重15吨，多数没有风力制动装置。列车只在白天运行。直到日本强盗抢占前，青岛与济南间每日开行旅客列车和混合列车各1对，货物列车5对。
德国人在修筑线路的同时，还于1900年起兴建了四方机车车辆厂。四方厂是继唐山、大连两厂后第三家出现于中国的机车车辆工厂。起初，德国人从本土运来蒸汽机车零部件，在该厂组装。
胶济沿线的农民武装抗路斗争，随着义和团运动的被扑灭，也逐步趋于平静，筑路工程的进展也才较为顺利，至1902年6月1日筑到了将近全线一半里程的潍县，1904年6月1日铺轨到达济南，全长394.06公里；还筑有两条通向矿山的支线：张店至博山支线38.87公里，淄川煤矿支线6.5公里。全部费用25590万元，每公里平均55000元，比其他华北铁路略贵。
德国铁路公司共有职员61人，全部是德国人。清政府曾从库银中拨出12.5万两银子购买该路股票300股，算是向该公司的投资，于是山东省政府按规定派一名中国官员常驻潍县站，算是公司唯一的中国管理员，但根本不沾管理铁路的边，不久连这个有名无实的名额也被撤销了。
通车以后，德国公司采取了独特的运价政策，从海外输入的货物，运价比内地货物的低，输出货物运价又比输入货物的低，如此，以低廉的输出运价吸引山东商人把内地货物发往青岛租借，在那里加工为成品再销往内地或运往国外，还把部分津浦铁路的货源也吸引了过来。1905至1913年9间，胶济线共运送旅客8127082人，货物5567734吨，获利1950多万元。1913年的旅客发送量比1905年增长63%，货物发送量增长了两倍，利润增加了1.5倍。1902至1913年间，德国在山东共掠夺煤炭3414632吨。
“巴黎和会”决定把胶济铁路等德国在山东的权益交给日本继承，直接导致了《五四运动》的爆发
第一次世界大战与1914年7月在欧洲爆发，德国与英、法、俄、等成了敌国。中国北洋政府于8月6日宣布“中立”。德国此时无暇东顾，它知道与英国结盟的日本早已垂涏胶州湾和胶济铁路，必然乘机出兵抢占，但它已无力保护，就表示愿意“归还”给袁世凯当政的北洋政府。谈判刚一开始，日本就得到了消息，立即联合英国向袁世凯施压，提出警告。袁政府不敢违抗，谈判被迫停止。
1914年8月15日，日本向德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德国将全部胶州租借地无条件交给日本，限8月23日午前答复。德国断然拒绝。日本于是对德宣战，但它不是派兵去欧洲，与9月3日出兵3万从龙口登陆，分三路进攻胶东半岛，抢占胶济铁路。9月26日，日军占领潍县车站，10月6日到达济南，至此，胶济线西段被日军控制。之后，挥军东进，与从崂山登陆的英军一起围攻青岛，于11月7日占领该市。日军占领胶济铁路的理由是：“该路系德国资本所造，故应占领；德人或将用以运送供给品与青岛；再则该路即为租借地之一部分，不能分离，故日本当然可以占领该路而管理之，无须知照中国政府。”
日寇占领胶济铁路后，把它改名为“山东铁道”，由日军临时铁道联队管理。1915年3月，驻青岛日军设立山东铁道管理部，最高长官为“铁道部长”，下辖庶务、运输、工务、计理、矿山五棵和四方工厂。日军控制、掠夺胶济铁路的组织比德国更加完备。为了镇压沿线人民的反抗、日寇在全线驻扎了铁道守备队，有1800人驻守在胶济沿线，青岛和沿线各站还有宪兵、便衣特务，来对付沿线民众的反抗。
为了加紧掠夺山东资源，日本对胶济线进行了一些改造，以扩大其运输能力，开行的车次增加许多，客、货运量比德国管理时大增，1921年的客运量比1913年时多了一倍。仅1915年至1921年7年间，日本从胶济线获得的利润达1885万余元。
1917年8月14日，中国北洋政府对德宣战，并宣告：此前中德之间签订的所有条约等文书、让与的特权，一律废止。
历时四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德国一方（同盟国）失败而告终。1919年1月18日，在法国巴黎召开所谓和平和会议，实际是一次分赃会议。中国北洋政府也以“战胜国”的身份出席了会议。会上，中国代表要求取消德国在华特权，废除日本逼迫袁世凯签订的“二十一条”（其中第一条就是要求中国承认日本对胶济铁路的占有及在山东的一切权利），收回被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全部权益。4月15日，会议开始讨论我国代表提出的问题。日本坚持继续霸占山东和胶济铁路，无耻地提出，应将胶州租借地、胶济铁路及德国在山东取得的一切权益无条件地转让给日本。并说，胶州湾和胶济铁路早被日本占领，事实上归日本所有了。中国代表据理驳斥。美国两次提出修正案，它不愿意看到日本独占中国，企图以列强共管取代日本的独占。4月30日，英、法、美、日等帝国主义达成妥协，背着中国作出决定：由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的权益，并写入《凡尔赛和约》第156条：“德国将按照1898年3月6日与中国所订条约及关于山东省之其他文件所获得之一切权利，所有权及特权，其中以关于胶州领土、铁路、矿产及海底电线为尤要，放弃以与日本。所有在青岛至济南铁路之德国权利，其中包括支路连同无论何种附属财产、车站、工场、固定及行动机件，矿产开矿所用之设备及材料并一切附属之权利及特权，均为日本获得，并继续为其所有。”
伟大的“五四运动”就这样爆发了！北京各大专院校师生被这一无耻的条款所激怒，与5月4日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把矛头指向经办“二十一条”的前外交部次长、现任交通总长曹汝霖和章宗祥、陆宗舆等亲日分子。曹汝霖住宅被捣毁，章宗祥被痛殴。全国各地大中学生纷纷响应，6月3日，津沪各市举行罢市，吴淞和浦镇铁路机厂工人也参加游行示威。中国工人阶级开始走上历史舞台。6月28日是“巴黎和约”签字的日子，中国代表团总代表陆徵祥拒绝签字。收回山东权利问题成为国际悬案。
“五四运动”引发了全国规模的反帝反封建的群众运动，日本帝国主义的企图未能实现，但它仍占据着山东半岛，控制着胶济铁路，赖着不肯撒手。1921年11月，在美国提议下，于华盛顿举行九国会议，中国代表再次提出解决山东悬案问题，经美、英两国从中斡旋，中、日与1922年2月签订《解决山东悬案》28条和《附约》五条，规定：由中国以3200万银元（4000万日元）向日本赎回胶济铁路，但不得立即付款，必须用国库劵，待15年后交付日本；这笔款子年息6厘，以铁路财产及营业收入为抵押。这就是说，胶济铁路要到1938年才真正归还中国，在这段时间内，铁路及营业收入作为抵押品仍受控于日本；还规定，胶济铁路赎回前，必须由日本人担任车务长和会计长。车务长掌管铁路运输权，会计长掌管着铁路的财产权。所以，虽然于1923年1月1日，被日本强占达七年之久的胶济铁路有中国政府正式接收，但只是改回了它的名称:“胶济铁路”，实际还由日本人控制着。1937年，日寇发动了侵华战争，1938年1月，也就是按“赎回条约”规定，彻底把胶济铁路归还给中国的这一年，日军占领了山东，胶济线再次成了它的战利品。此时的日本和德国已成法西斯盟友，世事多变，但它们的强盗本性依旧。日寇又统治了胶济铁路达8年之久。
抗战胜利后，紧接着又是三年内战，胶济铁路成为国共双方反复争夺的交通命脉。1948年3月22日，博山支线上的淄川站被人民解放军占领，至此，胶济铁路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全线打通，随着1949年6月青岛解放，经历45年屈辱的胶济铁路终于获得新生，摆脱侵略者的控制，真正回到人民的怀抱，开始了为中国人民服务的生涯，它自己也步入向现代化铁路迈进的新的征程。 |
楼主: 济局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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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9 06: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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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9 22:45: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