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我爱沈局 于 2016-3-1 18:20 编辑
致11岁的自己
1994年我11岁,对火车的向往可以在天空、大地,也可以在梦里,冬日的清晨有许阴霾,远处近十公里的铁路传来阵阵“呼呼呼呼”的声音,于是站在院子里,驻足,侧耳倾听,幻想着火车经过时地动山摇的场面,于是有了一丝满足... ...曾经和几个小伙伴步行去火车站,下午才出发,一路走一路玩近傍晚才到车站,恰逢一列慢车经停,我们飞奔着跑向列车,兴奋和激动驱散了疲劳,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愉悦,那天我们真的很幸运,这趟慢车开走不久,又来了一趟快车,两趟车看完日头已偏西,回家还有近十公里的路要走,三个人不得不加紧脚步,那天可能是阴历十六,晚上的月亮特别明亮,走在路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先是各自走,但是真累啊,那时也没有条件吃晚饭,于是我们相互靠着走,你的肩膀靠着我的肩膀,似乎能减轻一点腿部的压力,走了将近一多半路程的时候,前面恍惚出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是妈,是妈妈!妈妈来找我来了!又高兴又怕挨骂,妈妈那时也年轻,也别管是谁家孩子,三个孩子一起上车,推回家... ...第二年我去了城里读书,私立学校条件还不错,周末放假回家有校车接送,这样傻傻看火车的经历就越来越少了,但是在离家读书前的暑假,在姥姥家附近的许家屯站,爸爸给我拍下了我第一张与心爱火车的合影,穿着短袖和大裤衩,里面的背心上还写着“好人一生平安”,东方红3牵引着绿皮火车定格为我的背景。 那时的蒸汽火车那么多,天空却那么蓝,现在都是“和谐”的天下了,每天却呼吸着各种新鲜的雾霾,11岁的天空蓝到什么程度,站在房顶可以看到东方十公里远行进的火车,虽然视线内只是一条黑线在移动,但是内心也是蛮高兴的;还有一条单线铁路在小镇的北方七公里远,在房顶上看那里的火车就好多了,至少可以分清客车和货车,蒸汽机车冒出的白气就自不必说了,是辨认火车的最好方式。坐火车机会最多的就是去姥姥家,妈妈每年都会带我和姐姐去上一两次,“大连-开原”、“大连-铁岭”两趟慢车,站在站台上等火车进站,妈妈总要告诉我离铁路远点,火车风大,能把人带进去,所以对蒸汽机车总有一种敬畏感,是畏惧,也是尊重。上了火车通常先是一股腥臊的气味,因为慢车卫生间打理得很差,在火车上我是坐不住的,必须要站起来,把头探到窗外,看着列车前进的方向,拐弯的时候要努力的去看机车,红色的动轮和传动臂,时而从侧面喷射出的水汽把铁路旁的花花草草摧残得东倒西歪,貌似已体无完肤,在离机车比较近的车厢时,水汽甚至可以刮到脸上,那种感觉只能说酸爽。后来的机车变成东方红3,不再有“呼呼呼呼”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咔咔咔咔”近似于爆缸的破碎声音,但是作为车迷,有着对火车发自内心的喜爱,再破碎的声音也能转化为优美的乐章。 时间过了21年,铁路还是那条铁路,站房还是那些站房,铁路上方却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别说是蒸汽,内燃机车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乡附近的几个小站早已没有了客运业务,老家小镇旁边的高铁已通车三年,时而闪过一列高铁列车,速度是很快,却像是吃快餐,总觉得少了一些味道,是儿时记忆的味道,是最初对火车的情愫,是无法淡薄的火车情怀,也是对家的思念。现在工作之余也去寻找过,寻找还能看到的蒸汽机车和老式内燃机车,多么希望能有一条线路,能保持原有的运营方式,以文化的形式保留原有的机车和车辆,经济效益固然重要,但是在庞大的铁路系统内保留那么一点点属于文化和记忆的东西,也是对为人类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火车,是一种告慰吧。
我爱沈局
2016年3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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