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故里
宝鸡是炎帝的原生地,是姜炎文化的发祥地,是中国文化、中华文明、中华民族的重要的起源地之一。 在距今约5000年前,宝鸡渭水流域的姜水,生息着一个古老的氏族部落——姜炎族,诞生了一位伟大的人物,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炎帝。今天,我们要加强姜炎文化研究,弘扬优秀文化传统,增强中华民族凝聚力。
文献典籍有记载
《国语·晋语》载:“昔少典娶于有蟜氏,生黄帝、炎帝。黄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炎帝为姜。二帝用师以相济也,异德之故也。”这是我们目前所能看到的最早记载炎帝、黄帝诞生地的史料。《竹书纪年》载:炎帝“育于姜水,故以姜为姓。”《帝王世纪》载:“炎帝神农氏,姜姓也。母曰任姒,有蟜氏之女,名女登,为少典正妃。游于华山之阳,有神农首感女登于常羊,生炎帝,人身牛首,长于姜水,因以氏焉”。“华山之阳”的“华山”,在此泛指秦岭,“阳”是指秦岭的南面。《史记·补三皇本纪》亦载:“长于姜水,因以为姓”。姜水何在?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渭水注》中说:“岐水又东迳姜氏城南,为姜水。”郦氏明确指出,姜水为今宝鸡渭水流域的一条支流。明、清之际的《大明一统志》、《凤翔府志》、《宝鸡县志》等志书均记载“姜水”是指今宝鸡市区渭河南的“清姜河”,“姜氏城”是指今“姜城堡”。著名考古学家徐旭生先生考证认为:“姜城堡附近却有很好的彩陶艺术,在我国历史的黎明时期就有人类居住。毫无疑问,姜城堡和清姜河的名字,以及很特别的神农庙……全像是渊源有自,并非后人的臆造……姜姓所居旧地,可能性也大。”著名考古学家邹衡先生说得更为明确。他说:“所谓‘炎帝以姜水成’,我们可以理解为炎帝族最早活动的地方在姜水。古之姜水,据《水经·渭水注》所载是在姜氏城南,即今岐山县周原一带,但不知道确定地点。不过,据《大明一统志》:凤翔府宝鸡县南七里有姜氏城,城南也有姜水,此姜氏城今名姜城堡,往南即益门堡,堡西有一水名今仍名清姜河。古代传说,本来难得考实。以上两说孰是孰非,不必过于拘泥。但总是在凤翔府地,即今宝鸡市区之内。”姜城堡为新石器遗址,1958年被列为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实际上,姜炎族在宝鸡的最早故居是在今清姜河流域。为了生存和发展,一部分迁居今岐山、扶风一带,所以,在这里也出现了带“姜”的水名和城名,即“姜水”和“姜氏城”。有研究者考证认为,在今宝鸡市区渭河和清姜河的交汇地带,曾发现过多件刘家文化(姜炎文化)的典型器物——高领袋足鬲。据测定,这比在岐山、扶风境内发现的同类器物要早。这说明岐山、扶风境内出现的刘家文化是宝鸡市区姜炎族向东迁徙、推进的结果。
正因为炎帝诞生于今宝鸡地区,所以,历史传说,早在黄帝时代,宝鸡地区就开始了对炎帝的祭祀。《路史·后记》记载:“黄帝所崇炎之祠于陈”。罗萍注说:“黄帝所崇疑在陈仓”。《史记·封禅书》记载:“秦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吴阳”是指今宝鸡市区北的吴山(今陈仓区境内)之东南面,即今凤翔的“三畤原”。秦国开创了以朝廷名义祭祀炎帝、黄帝的先例。迄今为止,这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最早的有关这方面内容的文献记录。自此以后,宝鸡祭祀炎帝相沿成习、经久不衰。西汉时期,汉高祖刘邦自称“赤(炎)帝之子”,设“畤”祭祀炎帝及黄帝、青帝、白帝、黑帝。这种祭俗一直延至汉武帝。汉武帝在位期间,曾多次到“雍”地设“畤”祭祀“五帝”。隋唐以降,宝鸡地区开始设庙宇祭祀炎帝和黄帝。
考古发现有证据
研究表明,炎帝为新石器晚期的人物,距今大约在5000年左右,处于母系向父系的过渡时期,其考古学文化类型是属于仰韶文化。据近年来的文物普查显示,宝鸡渭河流域有700余处旧、新石器时代的人类遗存,仅市区20多平方公里的区域内就有距今8000-4000年的先民遗址80余处。从已发掘的关(官)桃(道)园、北首岭、福临堡和石嘴头等遗址看,其序列完整,真实地反映了新石器时代的宝鸡地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先民的社会组织和生产、生活情况。而且,宝鸡又有得天独厚、适合远古人类生存的自然环境。这些正好说明宝鸡地区“在我国历史的黎明时期就有人居住”(徐旭生语),生息着一个较大的原始先民群。
据测,关桃园遗址距今已有8000年左右的历史。在这里除了发现大量的陶器之外,还发现了数十件骨耜。这是在黄河流域的第一次发现。骨耜的出土,说明宝鸡地区原始农业的出现至迟可以推进到8000年以前。美国著名考古学家、人类学家张光直先生曾在分析了黄河中游地区的生态环境后说,这里正是仰韶文化的集中区,拥有适应于新石器革命的自然条件,宝鸡地区应是新石器革命最理想的地区。关桃园遗址的发现不仅证实了张光直先生的论断,同时,也印证了历史学家陈连开先生的预言:“随着时间推进,有理由期待,在宝鸡秦川地区还可能有更惊人的发现,来说明这一地区是中国旱地农业起源最早的地区之一。”由此可见,宝鸡地区的仰韶文化(姜炎文化)是在关桃园等前仰韶文化(老官台文化,亦称“前姜炎文化”)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为姜炎文化的孕育、产生和发展提供了土壤。
炎帝陵寝
北首岭和福临堡遗址均属于仰韶文化遗址。北首岭遗址位于宝鸡市区渭河支流金陵河西岸的二级台阶上。福临堡遗址位于宝鸡市西郊,渭河北岸的第二阶黄土台阶上。这两处遗址都是陕西省人民政府于1957年公布的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若将这两处考古资料与有关炎帝的历史文献记载相印证,我们便会发现它们之间有颇多的吻合之处。其一,所处年代基本一致。北首岭遗址经过了仰韶文化早、中、晚三期,距今约为7000-5700年;福临堡遗址经过了仰韶文化的中、晚期,稍晚于北首岭遗址。它们与炎帝“生活于仰韶文化的晚期之前”,即6000-5000年,是基本符合的。其二,所处时代特征基本一致。北首岭遗址居址叠压,村落形制具有相当的规模,总面积达6万平方米,文化堆积达4米以上,上、中、下三层,连续、相承性明显。其遗存基本上都是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具。这说明北首岭原始先民的生产活动,已经以农业经济为主。福临堡遗址分为三期,各期文化面貌,特别是陶器,均有比较显著的特点,又有一定的继承性,在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内,文化发展序列几乎从未中断。从发掘出土的生产工具中,与农业生产有关的约占88%,与相距较近的北首岭遗址发现的、与农业有关的生产工具占74%相比,福临堡原始先民的农业经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饲养、渔猎经济只占次要地位,过着以农耕为主的定居生活。此外,在福临堡遗址,还发现了其他众多的遗物和遗迹,如形体较大的盛贮器缸、瓮、罐,较大较多的袋状窖穴,带小龛和内室的房子,粟粒的遗迹,用于贮藏的子母坑等。大型贮藏设施和较大器物的大量增加,与农产品出现富余有直接的关系。这也从另一方面显示了福临堡原始先民农业的进步。其三,从北首岭、福临堡等遗址发现的剩余产品来看,与炎帝所处的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的社会形态是大体相同的。在这一时期,农业生产水平的提高,带来了更多的剩余产品,导致贫富分化、等级差别出现;同时,男子在氏族中的地位也逐渐提高。如福临堡遗址中的一个陶壶内置大石斧两件。斧、钺在古代是有特殊意义之物,被认为是权势的象征。这两件大石斧,说明在福临堡原始先民中已有了权威人物。在福临堡遗址中,还发现了陶祖和石祖,意味着这里已出现了对男性的崇拜,男子在社会生活中有了较高的地位。同时,这种现象也说明母系氏族社会的繁荣已成过去,父系家庭已经成为社会的基本细胞。
如果将以上考古资料与古籍中有关炎帝“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日中为市”,“作陶、冶斧斤”,“神农始教民播种五谷”,“耕而作陶”,“耕而食,织而衣”等记载加以相互印证,我们便会清楚地看到,这里生活的原始先民群不是别的,就是“以姜水成”的、以炎帝为首的、且以农立族的姜炎族。如河南大学教授唐嘉弘先生在《炎帝传说考述》一文中所说:“如果从传说时代到古代的历史实际考虑,宝鸡地区及其毗邻地区确实出现许多不同的共同体……其中主要的氏族部落当为姜炎族系,其中的主要文化当为姜炎文化。”
习俗传说有渊源
宝鸡渭河流域从上古流传、积淀下来的生活习俗丰富多彩。考察其渊源,多与生息于这块土地上的姜炎族的生活习俗有着直接或间接的承续关系。当然,随着社会的演进,文明的进步,有些习俗消失了,如“燔柴祭天”;有些习俗已改变了原有形式和内容,如“傩舞”;但有些习俗至今仍然保留于民间,如“祭炎”、“崇火”、“尚红”等等。
祭祀炎帝活动在宝鸡民间由来已久,相沿成习。传说农历正月十一是炎帝的诞生日,七月初七是炎帝的忌日。在每年的这两天,渭滨、金台两区四乡八村的群众就来到神农庙、先农坛、炎帝陵、炎帝祠等处,焚香叩拜,烧“香山”、耍“火龙”,唱大戏。七月初七的炎帝忌日,祭祀活动在天台山要延续一个多月。凤翔县槐原村和陈仓区桥镇在每年农历正月二十六、三月二十都要举办祭祀炎帝之母女登的庙会,届时踩高跷、点排灯,以祭祀炎帝之母和炎帝。徐旭生先生20世纪30年代在宝鸡考古时就发现,宝鸡渭水附近,还供奉着一个高四五尺,仅有头、无身躯的“大头爷”的“农神”。
炎帝以“火师而火名”,所以,崇火(即崇炎帝)的习俗和礼仪,就在宝鸡长期的流传下来,至今仍很盛行。如闹社火、放焰火、举办火龙会、用火避邪祛病等等。可以说“崇火、祭火”已渗透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之中。
由“崇火”衍生出的“尚红”习俗也是很流行的。因为红是火的颜色,尚红即尚火,所以,宝鸡人自古以来就有爱红、尚红的喜好。比如,结婚或春节时,全是以红为主色。新娘里外上下一身红,新郎披红、系红带;春节家里家外挂红灯、挂红布、贴对联,图个红红火火,热热闹闹。从民俗学的角度看,这不能不与姜炎族的崇火、尚红习俗有关。
有关炎帝的民间传说在宝鸡也是很流行的。例如,在宝鸡市区周围,世代相传有任姒(女登、安登)感神龙首而生炎帝于濛峪,长于瓦峪,沐浴九龙泉,神鸟送嘉谷而发明种子,炎帝遍尝百草而发明医药,误尝火焰子中毒而死,葬于天台山,炎黄结盟战蚩尤等故事。炎帝为“太阳之神”、“农业之神”、“医药之神”的生动传说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传说是历史的影子。宝鸡大量与炎帝有关的民俗事像、传说故事无不是渊源有自,一定有着炎帝的历史“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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