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丁堡的风笛演奏者
利物浦阿尔伯特码头
奥克尼史前遗迹上的绵羊
我曾独身一人从威尔士的首府卡迪夫出发,乘着火车一路向北,走走停停,途经为足球和披头士而疯狂的利物浦、风笛声悠扬的苏格兰首府爱丁堡、电影 《勇敢的心》的历史背景地斯特灵,最后抵达海滨城市阿伯丁。在此,我暂别火车和苏格兰大陆,踏上游轮,驶往大不列颠最北的岛屿——设得兰群岛。在这座海鸟多于居民的美丽小岛稍作停留后,我又乘船折返南下,在拥有众多史前遗迹的奥克尼群岛靠岸。经历几天的游荡之后,我乘坐的轮船于深夜在苏格兰大陆最北边的小城瑟索郊外抛锚。
从瑟索开始,我又踏上火车南下:途经因尼斯湖水怪而闻名的高地城市因弗内斯、工业名城格拉斯哥、欧洲豪门曼联的根据地曼彻斯特。15天之后的凌晨,我乘坐着火车回到了卡迪夫,我在英国的家。
利物浦:足球圣地
利物浦是两支著名的足球俱乐部——利物浦和埃弗顿的所在地。其中,尤以前者声震全球。对这两支球队,我没有明确的支持倾向,但也不能免俗,便直奔全世界Kop(利物浦球迷的自称)们心中的圣地:安菲尔德球场。
在公交信息栏里找到去安菲尔德的路线十分容易:凡是经过安菲尔德的巴士都会用利物浦的队徽——一只红色的利弗鸟标出。利弗鸟也是整个利物浦城市的象征。它们飞翔、栖息于利物浦的海岸和大街小巷,塑像还被放置在利物浦的地标之一、默西塞德河畔的世界文化遗产——皇家利弗大厦的圆拱顶上。
参观安菲尔德以团体游为形式。带我们的导游是个身着红色西服的光头男子,有一口浓重的利物浦口音,让我这个 “老外”听得直挠头。游览的第一部分是更衣室,杰拉德、苏亚雷斯们的球衣依次陈列。据导游介绍,利物浦的更衣室在豪门中属于简陋级别,这里只是球员休息和动员的地方,他们的注意力更应该集中在球场上。
参观的高潮部分发生在从球员通道进入球场的那一刻:现场广播突然响起由4万多名球迷合唱的利物浦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 “当你走在暴风雨中,要高高抬起你的头……”山呼海啸一般,让你恨不得立马变成一名幸福的利物浦球员,冲上绿茵场。受到感染的可不仅是我,前面两个英国年轻人甚至模仿起球员上场前的动作,一蹦一跳,互相捶胸打气,热身运动做得不亦乐乎。
整个游览过程模拟的是比赛日的流程:球场部分结束后,我们来到了媒体采访区,导游邀请游人上去扮演球员接受采访。英国人的搞笑天分充分体现,个个能说会道,装得有模有样。游览在“新闻发布会”后宣告结束。
足球并不是利物浦的全部,这座城市还拥有许多其他的头衔。它是 “披头士”乐队的家乡、是泰坦尼克号的建设地、是欧洲华人移民的最早定居地和海洋文化的杰出代表……利物浦就是一座世界文化大熔炉,不管你来自何方,都能受到它的感染,被它发出的光所灼热。
奥克尼群岛:在史前大地上搭便车
奥克尼之行有一个幸运的开端。由于我所乘坐的轮渡靠岸时已是深夜,而港口离旅社所在的城镇、奥克尼群岛的行政中心——科克沃尔还有相当一段路程,加之没有任何的公共交通,因此我在快下船时准备好了夜行军。所谓准备,就是往口袋里塞几块巧克力,戴上帽子,再把鞋带系紧。
正当我 “大义凛然”地走在冬季的岛屿城镇郊外时,一辆小轿车经过我的身边,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两分钟后,我已经稳坐车中。原来,这是一个热心肠的老太太,开车来接刚下船的女儿,在回去的路上看见了 “衔巧克力疾走”的我。路途遥远,又是异乡的旅人,就捎上吧。城镇很小,岛民清楚地知道每一个地点的坐标,我被准确地 “投放”在要入住的那家旅社门口。
这仅仅是我在奥克尼大地上奇异又幸运的搭便车之旅的开始。第二天,我乘公交车前往使奥克尼群岛闻名于世的世界文化遗产——豪斯石室和斯特尼斯石阵。我下车时才发现身上只有整钱。司机小哥一看傻了眼,兜里摸索半天,只搜出几个面值可怜的 “铜板”,便摇了摇头,甩了甩手,让攥着 “大钞”的我下车了。
乌云低沉,风雨欲来,当天参观豪斯石室的只有我一人。我心里惦记那善良的司机小哥,在买门票时留了个心眼,让售票员多找零钱。一个穿冲锋衣的老太太领着我穿越草地,抵达孤立于田野的豪斯石室。入口只有一米高,需要游人俯低身体才能进去。老太太就出生在附近的一个湖泊旁边,对奥克尼的历史了如指掌。对于这座外形像小金字塔、建于公元前2800年的神秘建筑,老太太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人、以什么目的建造了它。 “很令人困惑,但也很神奇,不是吗?”她的眼中闪烁着单纯又好奇的光。
斯特尼斯石阵位于广袤田野的更深处。高达5米、历经5000年岁月的黑褐色巨石酷似插进地面的刀片,历经风吹雨打,仍不失蛮荒时代的神秘威严。大约十来只绵羊分布在周围,其中的几只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便停止吃草,集体 “围观”我这个不速之客。我向它们致以闯入者的歉意。
参观完石阵,我的靴子已被草地里的泥水浸湿,便走上一条公路。此刻的天地间只有我和这笔直的伸向远方的路。但短暂的孤绝马上就被打破:一辆过路车突然停在身旁,司机钻出头问: “伙计,天这么冷,要不要搭个便车?”此时已被寒风吹了个通透的我,心倏地燃烧了。
巧合的是,随后我竟然又坐上了“铜板”司机小哥的返城公交。我坚持还上次欠的那两磅钱,谁知他听后一脸茫然,反而让我不知所措了:那表情不像是得了健忘症,也不像在听一个外星人说英语,倒像是说: “咱俩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为此我不会忘记奥克尼。那广袤的田野、荒凉的史前遗迹和刺骨的寒风,无一不成为古道热肠的奥克尼岛民们的衬托和背景。行走在异乡的旅人啊,哪天,你若也去奥克尼……
来源: 人民铁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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