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13日,窦广元在河南出生,那时解放战争仍在继续。
65年的人生经历,可以写一本厚重的书,窦广元把它概括成一句话: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尝过三年自然灾害的滋味,当过兵,上过战场,最终成为“铁路人”,一直到退休。
作为共和国同龄人,窦广元亲身经历过战争。之后,他又在铁路上干了35年,见证了荆楚大地铁路运输的巨变。谈起往事,他说:“变化根本说不完。”
19岁上战场 第一次坐火车
1959年,年仅10岁的窦广元遇上了“三年自然灾害”,与父母从河南逃难到潜江一农场,并扎根下来。
1968年3月,19岁的他踏上了当兵的征程,从江岸西火车站坐火车到桂林步兵学院。那是他第一次坐火车。那时的他不会想到,今后自己将与火车打一辈子交道。
“我记得,当时坐的是烧煤的货车,两边门对开着,所有人都挤在车厢里,全部坐在地上,又闷又臭,也没有厕所,若想方便,直接在门缝边上解决。”时隔46年,窦广元对坐的第一列火车仍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次坐火车,是在3个月后。窦广元没想到,仅训练3个多月的新兵,就有机会上战场,参加抗美援越战争。“一天晚上,突然紧急集合,所有人上了一列闷罐火车,迅速换上战场上的衣服。到广西临近越南的车站下车。下车时,一位师长正在集合训话,没想到一架飞机从头顶窜过,师长不幸中弹牺牲了,只好紧急疏散”。
这场战争给窦广元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他回忆起来仍觉得后怕。“战争太残酷,敌机上的扩音器像鬼叫一般,听得头皮发麻。”窦广元说:“经历过战场的我,深知现在的和平、稳定是多么来之不易,现在的生活简直可以用无忧无虑来形容。”
入职铁路35年 见证荆楚铁路蜕变
1971年,窦广元顺利转业,先到湘潭某兵工厂,随后调任上海国防科委第二研究院第二研究所。然而,此时,他的妻子仍留在潜江。
为了与爱人团聚,1974年,窦广元申请调回武汉铁路局江岸车辆段,开始了他的“铁路生涯”。
在其后的35年中,他先后在列检所、设备科、材料科工作。“刚到列检所工作,条件很艰苦。那时候的火车还是蒸汽机车,靠烧煤产生动力,轰隆轰隆响,一列车至少要3个人不停地用铲子添煤,跑一趟车,人要累得虚脱,衣服全部湿透,非常辛苦。检查列车时,拧大螺丝,都是靠几个大汉围着圈转,像驴子拉磨一样。”
“后来,大约是1978年,蒸汽车慢慢换成了内燃机车,拧螺丝也慢慢有了电动扳手,再后来有了更先进的技术,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火车实现了内燃化、电力化。”
聊到这,窦广元笑着说:“从蒸汽机车,到内燃车,到电力机车,火车的变化就和我的工资一样,速度蹭蹭的。从最初的37.5元,涨到47.3元,再到200元,90年代到材料科时,工资都达到1000元左右了。”
两代人的春运 所花时间相差5倍
春运,是每个“铁路人”不可回避的词。
第一次出现“春运”这个说法是在《人民日报》上,至今整整60年。从1954年开始,大规模、高压力、全国性交通运输高峰“春运”,逐渐成为社会生活中被频频使用的一个词。每年有关“春运”的数据都在无声地诉说着社会的变迁、发展的节点和民生的焦点。
窦广元虽然一直与货车打交道,但在运力不足的年代,他也跑过3年春运。
“1986年到1988年春节,运力难以调度,临时把货车改为客车。我跑武汉到广州段,每节车厢里都人挤人,根本没地方站,列车员没法走过人流,上下车基本都从窗户里塞。”
窦广元回忆说:“最让人难受的是,速度太慢,从武汉到广州要一天一夜,而且经常晚点。每停到一个站,连列车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
1998年,窦广元的女儿窦静也入职武汉铁路局,成为一名乘务员。“她刚开始跑绿皮车,冬天冻死人,夏天热死人,车厢里人挤人,空气也不好。”
后来,绿皮车被红色的空调车、蓝色的特快车、白色的动车组代替,更方便、更快捷。“现在女儿从武汉到广州,只需要4个小时,是我当年所花时间的1/6。”窦广元说。
如今,高铁在武汉已联线成网:以武汉为中心,北到北京、南到广(州)深(圳)、东到上海、西到成(都)渝(重庆)的4小时至5小时快速客运交通圈,至长沙、南昌、合肥等中部省会城市2小时左右快速客运交通圈,联通向莆铁路7小时到达福州厦门东南沿海城市交通圈,联通郑西高铁5小时到达西安快速通道。
升级的乘客“标配”从被窝行李到iPad
说起火车上的变化,窦广元还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早些年,背上被窝行李、手提脸盆桶子,带着牙刷毛巾,是那个年代乘客的标配;后来慢慢变成肩扛手提的蓝白红相间的编织袋,再后来变成黑色行李包、拉杆箱。”
对于这一点,作为乘务员的窦静更有感受。“前几年,高铁没通时,那会儿车上都是凑桌打扑克,一群人挤在一起喝点小酒打着牌,大包小包的行李塞得过道上都是,推着餐车过一趟特别艰难。”
有了高铁后,她发现大包小包的行李少了,大部分旅客都是简单的背包或行李箱,上车后大多都是拿着平板电脑或者大屏幕手机玩,三三两两地看起了电影。车厢里很安静,不像以前那么嘈杂。
“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买票’。”窦广元告诉记者,以前每到过年过节,就有10多人托他买票,但都没办法啊!这两三年好多了,都是网上买票,熟人也很少再托他买票了。
从2012年开始,实名制购票、网上购票、电话订票3种新政策全面实施,全国铁路所有列车实现网络售票,春运火车票迎来“网络时代”。而网络和电话可以比窗口提前两天购票,更是让“点鼠标”购票成为旅客出行的首选。
■链接
湖北铁路发展大事记
●1957年万里长江第一桥建成通车,使天堑变成了通途,京广复线,焦柳、武九等一大批铁路干线建成则为湖北经济发展和人民群众生活改善插上了希翼的翅膀。
●1997年至2007年,湖北铁路六次提速。
●2009年4月1日,合武铁路通车,湖北客运铁路进入高速时代。
●2009年12月26日,武广高铁开通。武汉城市圈、长株潭城市群和珠三角城市群有机连为一体。
●2012年7月1日,汉宜铁路开通,结束了江汉平原不通国铁的历史。
●2012年12月28日,京广高铁全线贯通。
●2013年12月28日,随着渝利铁路的开通运营,沪汉蓉铁路全线贯通后与京广大通道在武汉交汇,高铁在武汉联线成网。
来源:荆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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