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那熟悉的一抹绿色； 别了，那些大汗淋漓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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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轮子转动的声音，就像雷鬼乐，让人身心放松，所以火车有可能治愈人的失眠症和抑郁症……我们敬畏这么个大铁盒子，能够如此凶猛、如此持久地奔跑下去。”   ——周云蓬《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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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来说说绿皮车的，在你的心中，绿皮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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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的人说，这绿皮车啊，夏天是闷罐，冬天是冰柜，每年春运还要挤成“沙丁鱼罐头”。坐这车受罪，可一路走来，却没少离开了它。绿皮车，是回忆，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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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说，绿皮车就是动车高铁的反义词呗，成长过程中，偶尔也曾乘坐，但车内环境糟糕，绿皮车绝对不是出行的首选。不过现在绿皮车濒临淘汰，不考虑时间的话，可以再坐一次。绿皮车，是上个时代留下的印记，是怀旧的文艺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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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绿皮车早已不多见，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已被人们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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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2日，一趟由温州开往郑州的2192次列车缓缓驶入杭州站。从那时起，它成为了杭城唯一的一趟对外营运的绿皮火车。一年半以来，这趟列车几乎趟趟爆满，它用近乎白菜票价运送大量的旅客往返浙皖豫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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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7月1日全国铁路运行图的调整中，2192次升级成为快速列车，车次改为K1238，并且“由绿染红”，更换了新型空调车厢。至此，杭州人告别了那个绿色火车的年代，迈入了全空调化的乘车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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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这趟车最后一次停靠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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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城站火车站第三候车室里，238名旅客正在等候最后一趟绿皮车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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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漆黑的夜幕下迎来一线墨绿色，末班绿皮车缓缓进站，停靠在杭州站二号站台。这其实是K1238班次的第一趟车，但由于列车运行新旧交替的缘故，原本是空调车的K1238次，首趟使用的依旧是原本2191次的绿皮车厢——但也仅此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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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绿皮火车一共由18节车厢组成。除去1节软卧与1节餐车和1节行李车，剩余的都是硬卧与硬座车厢。车厢由22B、25B型组成，这些车厢的使用年数，大都已经超过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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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绿皮班次到红皮班次，到达杭州的最后一班绿皮车，短短18分钟的停靠时间，完成了两个时代的交替。很多旅客得知这是末班绿皮，纷纷和水牌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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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登上一节硬座车厢，一股挟带着不少异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是降雨降温的昨天夜里，车厢内的温度仍旧在30度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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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早已座无虚席，过道上也站满了旅客，聊天的声音、电话的铃声、孩子们的哭闹声，让车厢内的气氛一如温度般炎热。以至于YZ25B车厢顶部转着“头”的12只小电风扇加上所有开着的窗户，依旧难以带来明显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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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是城站的客运值班员，他87年入路后就在这里做客运。老张跟我聊，那年头，城站房子还是日式建筑，哪有空调车，全是绿皮，你想想，十年前去重庆的那班1325和1025趟趟爆满，人家宁可挤绿皮站回去，也不会坐空调车啊。

嗯，时光飞逝，一晃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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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班的郑州客运段列车长老尚跟我说，大家一说起绿皮车，第一印象往往“非冷即热”，但其实这趟末班绿皮车，有些车厢也是装有空调的，冬天还烧暖气，即使外面寒风凛凛，车内也能有20度左右。的确，在列车中部的软卧车和尾部的宿营车，就是带有柴油自发电空调的。只是软卧车厢只能搭载36名旅客，绝大部分乘客依旧是挤在没有空调的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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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走到了晚上9点48分，试风完毕，前方出站信号亮起了绿灯，老张的无线电里传来了发车指示，绿皮车就要驶离城站火车站。老张跟老尚挥了挥手，老尚跟我说，最后一趟了，请你把它拍得漂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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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镜头，快门，定格。记忆中的那抹绿色，从此离开杭城，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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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去年7月5日，2192次行驶在如诗如画的青田县瓯江畔时，我能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这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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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班绿皮车退役后，全浙江省对外运行的仅剩一趟温州到兰溪的K8476/7/8/5次绿皮车。

也许，这个时代，可以慢慢地划上句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