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哈罗铁路北起在建中的兰新第二双线哈密南车站,途经哈密地区、吐鲁番地区和巴音格楞蒙古自治州,进入塔里木盆地,沿途经过花园乡、南湖、沙哈、巴特、鲢鱼山、黑龙峰、多头山、东台地、罗中等9个车站,直达素有“死亡之海”之称的罗布泊,整个铺架工程包括正线铺轨367.8公里、站线铺轨29.814公里、架梁279孔、铺道岔80组、铺碴108.7万断面方及其他大量附属工程。工程开工以来,中铁一局的建设者们在严酷的环境中洒下汗水、忍受寂寞、牺牲家庭,为这条通往“死亡之海”的铁路灌注了激情,修建了这条生命之路。
驾车走出哈密市,向西南行进,不一会就到了戈壁深处。与喧嚣的城市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没有绿色、没有人烟、没有生命,甚至没有声音;所有的,只是满眼黄沙与呼呼的劲风。这里,就是罗布泊。罗布泊,蒙古语意为多水汇入之湖。这里曾经是牛马成群、绿林环绕、河流清澈的生命绿洲。经过上千年的变迁,现在已成为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没有一棵草,一条溪,夏季气温高达71℃。由于环境极为严酷,甚至没有任何飞禽敢于穿越这里。
2010年8月,一群建设者走进了这里,两年来,他们漂泊在异乡的风雪中,忍受着寂寞与酷暑,在塔里木盆地腹地,完成正线铺轨367.8公里、站线铺轨29.814公里、架梁279孔、铺道岔80组、铺碴108.7万断面方,终于将一条生命之路铺架在这片生命禁区,用钢轨将哈密市与罗布泊紧紧地连接在一起,结束了罗布泊没有铁路的历史。
漂泊在边疆的风雪中
“罗布泊风大,大到什么程度?总有个十三、四级吧!今年4月20号下午14点,我们住的彩钢板房生生地给风撕碎了。那会儿我们正在屋里做饭呢,房子一下子给风吹碎了,锅碗瓢盆也到处乱飞,吓人哪!风停了之后,只在路基下找回了一块冰箱盖子。”提起当时的狂风,哈罗铁路巴特车站值班员,武威人张占华至今仍心有余悸。
狂风,是罗布泊送给哈罗铁路建设者们最多的“礼物”。
“这风大,哈密要是刮一级风,这就得有五、六级,一年总有200来天刮大风。风大的时候,人在屋外都站不住,可是运路料的车来了,风再大都得去接车。工作嘛,就是这样!”巴特车站值班员,武威人孝本祥说。
记者发现,所谓的屋子,不过是焊在几节板车上的彩钢板房,一间十平方米左右,屋里除了各种工具、蔬菜、水、食物,就是四张铁架高低床,三个大老爷们住在这里,就是一个家。
在巴特车站,张占华做饭的手艺最为出众,除了每天日常的接车、编组等工作外,他还是这里的厨师。“大家说我做饭做得好,我也乐意做,也是个乐趣。”提到自己做饭的手艺,张占华笑着说。
尽管厨艺出众,可张占华在家里却从不下厨。“主要是家里人心疼啊!我们修铁路的,一年在家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工期紧了可能几年都回不了家。到家了,谁都舍不得让你干活。”张占华低着头说。
漂泊,是铁路建设者生活的常态,在这支修建哈罗铁路的队伍中,很多人曾经转战大江南北,几乎走遍了全国各地。京九铁路、青藏铁路、武广高铁、京沪高铁、沪(上海)汉(武汉)蓉(成都)高铁、乌(乌鲁木齐)准(准噶尔盆地)、吐(吐鲁番)库(库尔勒)二线……,无不留下过他们的足迹。
从离开陇上江南――天水的那一天起,哈罗铁路钉联站生产工队副队长冯宏章已经与铁路相伴31年了,漂泊,是对他这一生最好的注解。
“我14岁离开家到养路工区,后来在工务段,1992年到中铁一局,如今已经20年了。这些年,大秦铁路、京九铁路、青藏铁路、兰武二线、西安北环线、图库二线……,修过的铁路总也有七、八条了吧,全国各地基本都跑遍了,铁路修到哪里,那里就是我们的家。”谈及自己的职业生涯,今年45岁的冯宏章自豪地说。
“以前没时间照顾家,现在好了,老婆还有两个儿子都在这里修铁路,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钉联站生产工队班长,武山人何明说。
所谓钉联就是将25米一列的钢轨,用铆钉一个一个地与灰枕联接在一起,按照定额,钉联站一个班60人,分“三班倒”,每班工作9至10小时,要联接1.2公里的钢轨。
“哈罗线通车以后,我们还要修若羌到罗布泊的铁路、和田到若羌的铁路,还有宝兰客运专线,等这些铁路都通车了,我也就退休了,到时候和老伴在天水种几亩果树、花椒,这辈子也就过了。”想到以后,冯红章充满希望地说。
“漂泊是铁路建设者生活的常态,在一次次漂泊中,他们留下的是繁华与希望,带走的却是辛酸。我们单位有很多老职工一辈子都生活在建设工地,到他们退休时,却已经不适应家庭生活了,由于对外界的陌生,他们中有很多人退休后不久就去世了。”中铁一局新运公司哈罗铁路铺架项目部党工委副书记呼守圣说。
用寂寞书写青葱岁月
对哈罗铁路的参建者来说,除了恶劣的环境,寂寞是最令他们难以忍受的。在他们中却有不少80、90后的年轻人,正在用寂寞书写青葱岁月。
“我工作已经三年多了,哈罗铁路该开始修,我就来了。”25岁的王鹏从学校一毕业就来到了新疆,来自河北秦皇岛的他,面对一望无际的戈壁,不禁感叹道:“这里和海边太不一样了”。
在海边长大的王鹏,从小看到的都是大海、绿色,而罗布泊没有绿色。
“在这里,你可以发现一种独特的戈壁之美。”王鹏笑着说。
在哈罗铁路沙哈站,像王鹏这样的80后、90后,还有十几个。
“下午三四点,躺在搭建的房子里,墙是热的,凉席也是热的,那温度比电褥子都热。”王鹏说。“在海边晒完脱层皮就没事了,而在这儿,有时候后背、胳膊晒得严重些就会开裂。”
“我们的岗位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要说每天工作多长时间,还真算不出来。只要有运输车到,我们就随时开始忙。”李俊杰说。李俊杰和王鹏在一个站点,来新疆也有一年多了,很少见到陌生人的他,不时地露出腼腆的笑容。
在他们居住的小屋里,有一条黑色的小狗趴在凳子下面。李俊杰说:“站上每个屋子里都有一只,还有几只小猫。它们有的是从上一条工作过的铁路线上带过来的,有的是买来的。平时没事,这些小动物就是个伴儿。”
休息的时候,他们还会看看电视、打打电话。李俊杰经常跟家人、朋友、同学打电话联系,每个月的话费保守估计都在300元左右,这对于他来说,算是笔不小的支出。
“我们在野外呆得时间长,跟同龄人已经脱节了。人家玩的咱都不会,流行什么也不知道,只能靠电话联系联络感情,了解一些外面的生活和变化。”李俊杰说道,“虽然苦点,但是生活过得还是很充实,我们也算是新生代,追求的也很多,知足者常乐吧!”
恶劣的环境考验着这群年轻人,寂寞则锻炼了他们的意志。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我在修建阜康那条线上,冬天零下40多度,出去上车那风刮得都能把衣服吹透,真有点适应不了。但一想到大家就像一个大集体,共同做着一件事儿,就特别开心。”王鹏说。
“毕竟我们还年轻,在这样环境下干了快四年。如果以后我们离开了这里,我相信再到任何的地方都能够适应。”王鹏说。
修建哈罗铁路的一局员工差不多有一半是80或90后年轻人,他们不仅要与风暴抗争,同时要和寂寞坚守,找媳妇是他们最大的困难。今年29岁的孟凡刚还是单身汉一条,家里每次给他介绍的对象都因为担心两地分居而离他而去;两年前,家里好不容易给介绍了个对象,几次催促他回去谈论结婚,他都因工作忙、走不开、一拖再拖,就这样,谈了两年的对象因为联系不便和见面次数太少而告吹,母亲埋怨过他,他无可奈何的告诉母亲“谁不想娶个媳妇,可这里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要是我走了,别人也跟着走,我是男人,我得留下!”
还有一群负责前方线路复测的80、90后年轻人,为了保证线路的质量,他们几乎每天都要步行十多公里,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脚下的每一寸铁路,全线近400公里的线路,他们在验交前,差不多要走上三个来回。
就是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挥洒着汗水,将铁路修到了生命禁区,忍耐着寂寞,书写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很多的年轻人在这里干了没几年就走了,但是留下的人,他们就像铁路上这一颗颗道砟,虽然很普通,但是没有他们,这条铁路也跑不了。”呼守圣说。
用汗水铺就生命之路
“我们这个工作不是最艰苦的,最艰苦的是铺架队,他们在最前线,他们要把钢轨一节一节地安放在线路上,那里春秋风大、夏天热、冬天特别冷,我大儿子就在铺架队。”何明说。
铺架是铁路建设的关键,而架桥是铺架中的难点,也是最危险的。在尚在施工中的哈罗铁路花园大桥工地,记者遇到了正在指挥施工的队长林涛。
来源:每日甘肃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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