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对
小艳在削菠萝,母亲在忙生意,运运就坐在一边逗小艳开心,这是一家人平时最常见的状态。
爱情男主角
娄运运23岁河南原阳县
爱情女主角
钟晓燕21岁江苏金湖县
新华网河南频道3月29日讯 河南商报报道:3月24日上午,春光正好。暖烘烘的阳光照着这个城市,仿佛要把人们捂了一冬的心融化。
郑州市优胜南路晖达小区门口,23岁的娄运运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卖着刚从老家带回的大米。几步之遥的水果摊上,一位60多岁的老妈妈和一位年轻的姑娘在卖菠萝。她们俩一个削一个卖,配合得很是默契。
除了周围熟悉的居民,匆匆而过的路人不会想到,这个双手双腿严重残疾的娄运运和那个健康清秀的卖水果的姑娘钟晓燕,会是一对相濡以沫的爱侣。
爱可以创造奇迹。娄运运说:“就像当初妈妈收养我时很多人不理解一样,晓燕跟我在一起,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全是因为爱。没有妈妈的爱,我活不到现在。没有晓燕的爱,我不可能有这个家。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奇迹的话,我就是爱成全的那个奇迹。”
雪窝里捡回一个残疾的弃婴
1984年冬天,新乡原阳县祝楼村一户普通的农家。一大早男主人去地里干活,在路边的雪窝里发现一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弃婴。看着婴儿冻得煞白的小脸,他把孩子抱回了家。当时院子里围满了人,人们都在猜测这个模样周正的婴儿怎么会被亲生父母抛弃。解开婴儿的小褥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孩子的两只手只有三个手指,其中两个还粘在一起。双腿膝盖以下全部缺失,只有两块像脚又不是脚的肉。围观的人一哄而散。
女主人宋玉玲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解开了自己的怀。饿坏了的婴儿大口大口地吃着奶,宋玉玲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被抛弃的孩子,有了牵肠挂肚的东西。
那时候的宋玉玲已经有了六个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可是看着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她实在不忍心再把他送出去。“送来送去,如果再被人扔了,孩子的小命可就没了。”宋玉玲一咬牙:没人要我要。
她给自己一岁多的孩子断了奶。没钱买奶粉,就把馍嚼碎喂自己的孩子。可一个穷人家养活七个孩子,日子依然没法过。宋玉玲左思右想,决定带孩子去省城。
临走的前夜,宋玉玲在院子里对着月亮磕了三个响头。她说:“老天爷呀,这孩子命苦,刚生下来一天就被父母扔到雪窝里,别人家都没遇上,偏偏俺丈夫遇上了,还把他抱回家,这就是命里的缘分,说啥我也得把他养活。可俺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只有带他去省城,说不定能碰上好心人,给他一条活路。草木虫蚁还有活下去的命,老天爷呀,你也一定会允许这个孩子活下去。”
宋玉玲给孩子起名娄运运。1989年,宋玉玲背着娄运运到了郑州。渴了给他寻水喝,饿了给他要馍吃,晚上就睡在银行的屋檐下。冬天的晚上,雪把被褥全打湿了,宋玉玲就把运运抱在怀里,自己坐到天亮。
附近的一个老干部看见母子俩的惨状,问明情况后落了泪。他联系了民政部门,准备把娄运运送到福利院。娄运运哭了,他说:“妈,我不去,我舍不得你。如果我去了那里,我就再也没有妈了!”宋玉玲也哭了,她说:“傻孩子,你去了那里是好事,跟着妈你只有受罪,以后妈老了,谁来管你?”娄运运说:“我愿意跟着你受罪,妈,我会学着自己养活自己的,我以后还要给你养老。”宋玉玲抱着娄运运泪如雨下,她说:“好,咱哪儿也不去。不管多难,咱娘俩也要在一起。”
妈教会我走路做生意
宋玉玲开始教娄运运做生意。没有本钱,他们只有批最便宜的水果。市场里的水果商们都很同情他们,每次进货都给他们优惠,看他手脚不方便,还帮他把货装好。
娄运运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艰难。刚开始他们没有三轮车,妈妈只好前面抱着他,后面背着水果篓。那时候娄运运已经七十多斤了,他听着母亲呼哧呼哧的喘气,心里疼得厉害,他想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不想让自己像狗一样在地上爬,可自己能让妈妈背一辈子吗?
娄运运开始偷偷学走路。一开始平衡不了,站起来就摔倒,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手扎烂了,膝盖也磨出了青黑的老趼。终于有一天,娄运运忽然发现自己能站稳了,能往前迈步了,那一会儿,他望着妈妈,喜极而泣。
娄运运还想学会骑三轮车,然而学骑三轮车的难度更大。有一次,他一脚蹬空,人整个摔到地上,继续转着的三轮车链子从身上蹭过去,一下子拉掉了后背的一层皮,血止不住地往下流。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娄运运最终学会了骑三轮车。
有一年冬天下大雪,他们进了货回家。到二环路立交桥那个大坡时,因为上不去,娄运运在前面扶着车把,宋玉玲在后面推着。脚一打滑,三轮车往后倒去,娄运运和妈妈还有满车的水果都往后轱辘。“那一会儿,我觉得真难啊。”宋玉玲说,“在别人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对我们娘俩都是那样难。我想起在戏班里唱过的包拯嫂子抚养包拯的那出戏,我收养运运,就是希望他长大能跟包拯一样,刚强,正义,起码自食其力,不给社会添负担。”
江苏来的好女孩
这些年来,娄运运和宋妈妈的故事被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全国媒体多次报道,他们的坚强,不光感动了周围熟悉的人,也感动了远在江苏的钟晓燕。
2005年,江苏金湖县的钟晓燕在江苏卫视上看到了娄运运和宋妈妈。那几天,钟晓燕的心里跟着了魔一样,一直盘桓着他们俩的影子,想着他们说过的话。仿佛是突然之间,她决定去见见娄运运,帮帮这个让她一直忘不了的小伙子。
父母都觉得晓燕疯了。金湖县是鱼米之乡,他们家虽然在农村,但家境还不错。晓燕健康秀气,在当地根本不愁找不到好婆家。去河南投奔一个残疾小伙儿,这怎么可能?!
可执拗的晓燕下定了决心。她说:“我就是想去看看,就是想帮帮他,你们啥都别说了。”
通情达理的父母屈服了。爸爸把晓燕送到了车站。临走的时候父亲掉泪了,他说:“那里一个熟人也没有,你可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真要是遇到了骗子,千万记得给家里打电话。”
2006年1月16日,钟晓燕到了郑州。她躲在车站的台柱子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有那么一会儿,她很犹豫,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该买张回去的车票?
可钟晓燕看到了站台上来来回回焦急找人的娄运运。那么冷的天,他竟然满头大汗。站台上人群散尽了,只有娄运运还站在那里。他孤独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单薄弱小。钟晓燕心口一热,泪险些掉下来。她从柱子后走出来,对惊诧的娄运运说:“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钟晓燕。走吧,咱回家吧。”
江苏的姑娘就这样走进了娄运运的生活。钟晓燕觉得,虽然这家人很穷,可是他们很坚强,很实诚。一进家门,宋妈妈就接过晓燕的提包,给她泡方便面,他们甚至还给她买了一只烧鸡。后来晓燕才知道,对这个家来说,这可以说是款待客人的最高待遇了。
只想给爱找个家
娄运运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从接到钟晓燕的电话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又喜又愁。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他在火车站找钟晓燕,当站台空下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如释重负。他想:你能给晓燕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来了,也好。
可晓燕还是来了,就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他。她跟着他进货,帮他推车,削甘蔗,削菠萝。因为不熟练,几次把手划破。看着那血,娄运运心疼得厉害,他突然矛盾了。
他对晓燕说:“你回家吧,在这里尽跟着我受罪。你回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别人就不会说什么闲话了。”钟晓燕哭着出了家门,她想:“我一天到晚跟着你受累,你还撵我走。”
那时候正是夏天,钟晓燕在健康路的夜市上转了一圈,渐渐平静下来。她想,运运也是为了自己好。跟着他出门,多少人都觉得没法理解,甚至还有人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健康。可是钟晓燕心里清楚,娄运运是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他知道自己吃不惯面条和馒头,就天天给自己做米饭。2月14日是自己的生日,他还买来20朵玫瑰。不管别人怎么看,钟晓燕觉得,跟着他,虽然很穷很累,可是心里很舒坦。
钟晓燕走进家门的时候,才知道娄运运到外面去找自己了。宋妈妈说,你别出去了,找来找去,两人又走岔了。钟晓燕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在街上会不会受欺负?如果磕着碰着了咋办?
当娄运运满头大汗走进家门的时候,晓燕抱住了累得快要瘫倒的他。那一会儿两人突然都明白:他们再也不能分开,也再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娄运运和妈妈已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18年。他们觉得,之所以能在这里生活这么久,还是因为附近的好人多。娄运运现在骑的电动三轮车,就是一个姓朱的阿姨花了三千元钱给买的。在附近做生意的刘义明的妈妈,自己吃饭的时候也给他们带来饭菜。周围的居民,除了照顾他们的生意,一到过年过节,还送来吃的用的。娄运运说,没有周围好心人的帮助,他和妈妈不可能走到今天。
现在的娄运运,跟妈妈和女朋友住在沙口村的一间小房子里。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开销,家里的日子更艰难了。每月卖水果的收入除掉房租和水电费,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住。钟晓燕也几次试着出去找工作,可是因为身份证在老家,工作一直没能找到。娄运运说:“妈妈一天天年纪大了,我知道妈妈的心愿。她曾对人说,如果我有个自己的家,她老了,哪怕喝我一口水,她也知足了。可是现在的情况,连饭也吃不饱,我又怎么结婚成家?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个自己的摊儿,让妈妈和晓燕少受点风吹雨淋,早点给她们一个家。” |